契約(八)

時序進入冬季，雖然一天比一天冷。但是足球隊依然不受天候影響的在練習。在穿著短褲的隊員裡，可以看到一個穿著長運動褲的青年身影。只見他熟練的指揮著球員練習攻防，並不時用哨子催促著球員的腳步。

突然，足球長射穿過球門。只見青年叫了聲好，就吹了暫停讓大家休息片刻。

球員們開心的擦著汗打鬧著，青年穿過球員走向場邊，拿起飲料喝了起來。不過，如果看著青年的臉。會覺得到他有點落寞。

他的名字是志堯。

研究所學生的考試比大學部少很多，所以志堯比大學部球員早結束期中考。可是當他回來練球，卻發現子強不見了。

起初志堯不以為意，以為子強只是準備期中考沒來練球而已。但是看到其他的球員陸續歸隊，卻仍然不見子強的蹤影。

志堯撥過好幾次電話給子強，卻總是未開機。

問了問跟他同班的阿平，也不太知道他的去向。只聽說子強搬離宿舍到他表叔的家，之後好像就很忙，也常常翹課。


連請阿平通知子強來練球，也沒什麼下文，志堯感到很悶，這跟他印象中的子強完全不同。果然…在酒店打工就會變成這樣吧？志堯哀傷的想著。看著一個純樸的大學生逐漸失去應有的純真，真的讓人高興不起來。

當初真的不該介紹阿欽學長給子強的，志堯不住在心裡自責著。
『阿平！你們必修課是星期幾？』志堯問正在擦汗的阿平。

『啊？學長問這個幹嘛？』阿平有點摸不著頭緒。

『我要去堵阿強啦！他都沒來練球，我想找他談談…』志堯嘆了一口氣，他怎麼也想不到子強就這麼不見了。

『學長…我想可能沒什麼用啦…而且他最近翹課翹得很嚴重…我都不見得遇的到他…上次我問他，他也是酷酷的不怎麼理我…』阿平愁眉苦臉的說。

『沒關係！你哪天看到他有來上課…就傳簡訊給我…我下課時間去堵他！』志堯負氣的說，他到要看看子強到底最近是怎麼了。


就這樣過了兩天，志堯接到阿平的電話。說今天子強有來上課。接到訊息，志堯連忙趕到子強班上。

在教室的門口，阿平招呼著志堯。
『學長~子強在那裏~』阿平朝著教室後面指了指。

志堯從窗子往教室裡望了望，卻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。
『到底在哪裡啊？我沒看到子強啊？』志堯疑惑的問著阿平。

『學長，就後面那個黑黑壯壯趴著睡覺的那個啊…你沒看到？』

順著阿平指的方向，志堯看到一個黝黑的平頭男趴著睡覺。平頭男穿著垮褲和一件白色的背心，但是整個胸和背都快從背心裡迸出來，仔細一看胸前還掛著一個騷包的掛牌。

成熟壯碩，是眼前壯漢的代名詞。但是…這跟志堯印象中的子強完全不一樣，

印象裡，子強陽光中帶點青澀和憨厚。但是眼前的壯男更加黝黑壯碩，身材更大了一號，完全就是一副電視上出現的那種跳裸舞的猛男樣子。

志堯走進一看，才發現這個猛男真的是子強。他趴睡著，渾然不知志堯就在身旁。

看著子強的樣子，志堯感到極度的震撼。一個帶著練球三年的小學弟，現在看起來卻如此的成熟壯碩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？

伸出顫抖不停的手，志堯拍了拍子強的背。

子強揉了揉眼睛發現是志堯，不禁有點害怕。因為遇到學長就表示要挨罵了。

出乎他意料之外的，志堯沒有罵他。

『你…還好吧？』聽到志堯口中說出這句話，子強不禁百感交集。

每天豪哥下班後，等待著子強的就是不停的操練和折磨，已經好久沒有人關心過自己，聽到志堯的慰問，子強的眼眶濕潤了起來。

『我…我還好…』子強轉過頭去，他知道如果現在看著志堯，眼淚一定會流出來。那種感覺就像是繃緊的情緒暫時找到了出口。好像多說一句話，就會從話中洩漏什麼秘密。

更何況…現在的他，的確有著不能說的秘密。困窘像把鎖，將秘密鎖在子強的心理。

志堯看著緊閉雙唇的子強，剎那間，志堯也不知道該問什麼問題。剛看到子強的震驚還沒有消除，子強又好像在逃避些什麼。

無聲的空白存在兩個人之間。

『那…你…現在在幹嘛？』志堯勉強蹦出一個問題，他沒有把握子強會回答。
在一段沉默後，子強突然抓起背包，往教室外衝去。

『阿強！等等！』志堯一愣，連忙跟著追出教室。
在走廊上，兩人不停追逐著，路上的學生好奇的看著奔跑著的子強與志堯。

子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衝出教室。也許是問題太難回答…也或許是潛意識想逃避，在回過神來之後，已經發現自己不停的跑著。景色不斷掠過往身後飛去。

在停車場入口，子強被志堯追上了。

看著眼前的子強，志堯忍不住有點無名火起，他最討厭別人不理他。。
『你為什麼要逃？』志堯把子強推到牆邊…對著子強大吼。

『…』子強緊閉著雙唇，，像是困獸在做最後的掙扎。
其實在子強的內心裡，他很想跟志堯學長說…但是還是說不出口…

『幹…我…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講啦！』子強急的脫口而出。

『你有什麼不能講的？！嗯？』志堯的雙眼像探照燈，銳利的盯著子強。
『…』子強沒回答，不過全身顫抖，緊繃的肌肉看得出來情緒很激動。

看到子牆變成現在這樣，志堯其實很難過。在學弟中間。志堯其實最疼子強。因為子強一向都很坦率認真，像這樣鬧彆扭的情況還真的沒遇過。

想到這裡，志堯嘆了一口氣。『你…就這麼不信任我嗎？』

子強感到自己肩膀瞬間一鬆。原本，把他壓在牆上的力量消失了。從志堯的眼裡，子強感覺得出他的難過。

看著志堯，子強陷入兩難的掙扎…為什麼自己的人生，會走到這樣的地步？
子強感覺自己的生活什麼都不剩，學業、球隊甚至是愛情…現在連機會都沒有了。像是不斷的往地獄墜落，只感覺的到時間不斷的消逝…卻沒辦法改變什麼。

現在只有學長還肯聽自己說…但是自己又說不出口還惹學長生氣…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呢？子強忍不住啜泣起來。

有人輕輕的拍著子強的肩…就這樣…持續了好長好長的時間…

他依稀聽到耳邊縈繞著安慰的話語。
『到我住的地方吧…再慢慢的說給我聽…』志堯輕輕的說…輕柔的耳語像是鋼琴曲輕巧的觸鍵，溜進了子強的耳朵。

在學校的機車停車場，志堯和子強兩個人默默的走者。儘管偶而有機車經過身旁，卻彷彿靜的只聽的到兩人的腳步聲。

『反正很近…別騎你的車了，坐我的吧…』志堯走向自己的機車，扔了頂安全帽給子強，
他害怕子強騎了機車後反悔，當時候就很難追到了。

『嗯…』子強沒說什麼，靜靜的帶著安全帽，並跨坐在機車的後座。

因為機車很小，子強的胸肌腹肌緊貼著志堯的背。
感覺到背後一陣溫暖，志堯感覺很安心。

有的時候，人和人之間不需要語言，只要感覺的到彼此的體溫…就可以感覺到心意相通。

機車騎出學校，很快的轉進附近的小巷子。轉眼間已經停在一棟公寓前面。這一帶是學校附近專門租給學生的住宅區，房子雖然有點狹小老舊，但是交通還算很便利。

子強還記得以前三不五時會來志堯這裡打電動，但是自從發生事情後，很久都沒有在這邊出現了。

志堯拿了一張椅子給子強，自己則坐到床上翻身打開床邊的小冰箱，拿出了兩瓶冰咖啡。
子強有點不好意思地接過志堯遞過來的咖啡，他沒料到自己在教室會那麼失態。

『所以…現在可以回答我了吧？你到底跑到哪去了？怎麼都沒來練球？』志堯盤腿坐在床上喝著咖啡，邊盯著子強的雙眼。

子強站了起來，側過身去，不敢看著志堯。『學長…你…你會不會不理我？』眼神像是迴避什麼似的…子強的腳也微微顫抖著。

『傻瓜！你是我學弟，我怎麼會不理你…要不理你當初就不會…算了！你為什麼會這樣問？』志堯不解的看著子強。

『學長…你問我為什麼沒去練球…對吧？』
子強沒來頭的一句話，讓志堯有點摸不著頭緒…

『現在…理由就在這裡…』猛然，子強將垮褲連內褲用力一拉…






志堯看到一截像透明水管的裝置，就套在子強的兩腿之間。
『這…就是答案…』子強面無表情的說到。